晨报记者马俊明采写“爸爸,我学习进步了,你看到了吗?”6月17日,吕梁岚县王狮乡阳坡坪村,10岁女孩杨泽茹点燃“六一”奖状“送”给父亲杨侯春。奖状化作轻烟,飘散在坟前。这是女儿给爸爸最珍贵的父亲节礼物。
山坡上很安静,杨泽茹头磕在地上咚咚作响。“爸爸离开快5个月,我和妈妈真不习惯没有他的日子。”今年正月,杨侯春因频繁吐血,紧急送到医院后不足12小时便离世了。
给妻儿一个温暖的家,是杨侯春最大的心愿。他一直在县城租房做厨师,勤奋打拼,努力攒钱。早几年,杨侯春花了3万元在县城选了块地,着手盖房子。
可2014年查出肝硬化后,45岁的杨侯春只能告别厨师行当。为了保证收入,杨侯春不敢耽搁,赶紧找别的工作继续赚钱。杨侯春心里明白,要抓紧时间盖房子,在自己有生之年给妻子和女儿留个住处。为了省掉看病的钱,他向家人隐瞒了病情。他一分一分地省,一砖一瓦地添,建设着心中那个温暖的家。
今年春节,房子的主体总算盖起来了。杨侯春盘算着,今年努力干活再多挣点钱,想办法把顶子上上,明年春节就能让妻子和女儿在新房过年了。可是,正月才没几天,他突然开始吐血。头几天他总是悄悄跑去门外吐掉或拿纸擦了,但吐血更加频繁,终于被妻子发现了。紧急送往医院,可惜已经无法挽回了。
杨侯春走后,亲友们合力将房子的顶部盖了起来。之前盖房子留下的外债,再加上看病、埋葬欠的债,共计5万余元。来不及缓解悲伤,妻子便去县城的宾馆打工挣钱。
得知爸爸曾经为了全家人这样努力和坚持后,杨泽茹学习更加勤奋了。几个月里,她的成绩进步飞快,“六一”时,她得到了上学以来的第一张奖状!父亲节这天,杨泽茹想把自己的奖状拿给爸爸“看”。“只要别人一提起爸爸,妈妈就哭个不停。”怕再一次揭起妈妈的伤口,杨泽茹星期六学校放假,趁妈妈去上班时,拿着自己攒了一个月的20元零花钱,搭车回到村里。司机知道了她的心愿,没有问她收钱。几番推辞后,杨泽茹朝司机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谢意。
杨泽茹回去之前联系了村里的大伯带她去上坟,大伯早早就守在村口等她。“爸爸就这么一个哥哥,平日里大伯对我很亲。”杨泽茹说。
坟地越走越近,杨泽茹早已控制不住奔涌而出的眼泪。到了爸爸的坟地前,她扑通一声双膝跪地,声嘶力竭地哭着。“您的心愿我知道,我一定会努力,拿更多的奖状,变成有用的人,照顾好妈妈。”面向坟堆磕三个头,是对父亲的思念,也是对父亲的许诺。
告别了父亲,杨泽茹回到老屋看望年迈的爷爷奶奶。爸爸的事情大家都瞒着奶奶,走到屋门前,懂事的她不忘把泪擦干。奶奶关切地询问,让杨泽茹心里更加难过,可是她仍努力微笑着面对奶奶。
临走时,爷爷送杨泽茹到村口,在小卖部给她买了一根雪糕。告别时,爷爷紧抱孙女,然后把手里的25元钱塞进孩子的口袋。